【山路十八湾】13 是非
报警？梁湾心里咯噔一下。江千城神情严肃，好像不把警察叫来，今天就无法收场。事实摆在眼前，张日山伤人在先，报警也是合情合理的。梁湾咬着唇，她的视线在他们二人间来回，张日山还是那么镇定自若，眼睛里却有千言万语。梁湾攥着衣兜里的手机，人像定住了一般，不知为何，就是不忍在他面前拨通那个电话，不忍看着他被警察带走。
看出了她地犹豫，一旁的人提高了声音：“梁小姐，现在是法治社会，纵容犯罪不是一个公民应该做的！”
梁湾一颤，把手机握紧，转过头对那人道：“江先生，我想……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？”
“误会？刚刚你看到的是假的不成？”
二人对话之际，张日山已经拿出手帕，擦掉了刀上沾的血，把刀放回了盒子里。此时的他已经散去了刚才的戾气，注视着地上男人，嗤笑一声：
“现在是法治社会没错，法治社会，能容得下像你这样的邪教吗？”
江千城笑了笑：“我不过是个会下围棋的商人，邪教之名我可担当不起。倒是张会长你，持刀伤人，证据确凿！”
梁湾眉头紧锁，心中满是震惊。原来这两人早就认识！他们之间似乎还有很深的仇怨！她突然发现，自己对张日山所有的认知也仅有那天的一遇了。他到底是谁？他究竟还有多少是她所不知道的？来不及细想，江千城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：
“梁小姐，你知道该怎么做吧？”
“我……”
“没关系，打吧。” 张日山轻轻道。梁湾猛地抬头，不可置信地看向他。没关系？她没听错吧？哪有人干了坏事不跑，还要别人打电话抓自己的？梁湾慢慢摸出手机，拿在手里冲他晃了晃，好像在说我真的会打的啊。然后便看见他朝自己微笑点头，这都什么时候了还笑得出来？梁湾心一横，那就如你所愿，手指划开屏幕，拨通了电话。
在电话里，梁湾只告诉了接警的人临江别院这里发生了纠纷，请警察速来。没有提到张日山，更没有向警察描述她看到的那一幕。因为那一幕只是一个结果，之前发生了什么她并不清楚。她承认她的私心，在这件事上有些偏袒张日山了。但更重要的是，他们之间的恩怨，她充其量不过是个旁观者，谁是谁非不该由她来判断。
梁湾将江千城扶起，坐到沙发上。不出五分钟警察就会到，张日山还是气定神闲，梁湾反倒有些隐隐担忧。江千城看了眼门口的方向：“张会长，你要是现在逃走的话，或许还来得及。”
“逃？我什么也没做，为什么要逃？”
张日山不但不退，反而向前，将梁湾一把从江千城身旁拉开。握着她的手，放到眼前柔声道：
“别光顾着照顾别人，自己的伤也注意一下。“
梁湾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给吓到了。看着被他握着的手，手掌上有些许擦伤，应该是刚刚跌下自行车给弄的。他不说，自己根本没注意。梁湾低着头，只觉得头顶视线灼热。一想到他刚才拿刀的样子，现在又如此款款深情，究竟哪个才是真正的他？她瞬间恢复了理智，用力抽回被他握着的手，退后一步：
“张日山，你到底是谁？我怎么感觉被你给耍了？”
“我就是张日山啊。” 张日山笑着摊手。
“他可是大名鼎鼎的九门协会的张会长。”江千城的声音在背后响起。
梁湾又问：“九门协会是什么？”
“那里聚了一群自私自利，扭曲正义之徒。”
张日山打断他的话:“原来江老板对我们有这么深的误会，我们不过是本本份份做些古董生意罢了。不像江老板，总是暗地里耍些小手段。”
“江老板？江先生，你还做生意吗？” 梁湾看向江千城。
这次张日山抢先答道：“他手下的临江夜会，自称顺京最高档的娱乐会所，我看不过是披着华丽外衣，吸人血，惑人心的污浊之地罢了。”
梁湾对临江夜会并不算陌生，小梨前些天和男朋友去过，回来就和她抱怨。说里面什么都好，帅哥美女，音乐游戏，还有好多国外的稀奇玩意儿。就是消费太高，一杯橙汁竟然要一百二十块钱。小梨还说改天带她也去瞧瞧，她当时就拒绝了，说那种黑店她一辈子也不会去。没想到江千城竟然是这个黑店的老板！对他温文儒雅的映象瞬间打了几分折扣。
“原来你们是竞争对手啊！” 梁湾突然有些明白他们之间的恩怨怎么来的了，可有又一想，他们一个做的是古董生意，一个是开夜店的，怎么会杠上？
两人还未接话，门口响起嘈杂的脚步声，接着涌入了四个警察。
“这里怎么回事？“
看见来人，梁湾飞快地撇了一眼张日山，这时江千城已经开口：“警察同志，这个人手持凶器闯入我家，还割伤了我，你们看该怎么处置？” 说着手指了指自己的脖子。
警察盯着张日山，又左右看了看：“凶器在哪儿呢。”
张日山拿起地上的盒子，将黑金古刀亮在众人面前，不紧不慢地道：“我是个古董商，这位江先生想买我这把刀，可惜价钱没谈拢，就起了些小争执，谁料他竟诬陷我持刀行凶。”
警察往盒子里瞅了瞅：“这已经是管制刀具的尺寸了，就算是古董，没有见鉴定书也不能带出来，违者一律没收！”
张日山早就成竹于心，从盒底的丝缎下取出一页纸，递给面前的警察，那纸上赫然盖着‘宝胜鉴定行’几个红字。江千城见状忙道：“就算刀是古董，但他伤我是事实，我旁边这位小姐可以作证。”
他一说完，四个警察都齐刷刷的看向梁湾。 梁湾还未反应，张日山已经在众目睽睽下走到江千城跟前，附在他耳边轻道了些话。只见江千城瞳孔微放，神情很是复杂。片刻后，他僵着的嘴角扯出一笑：
“我们的确只是发生了些小纠纷，他没有伤我，这伤是我不小心弄的。对不起了，让警察同志白跑一趟。”
听到他的话，一个警察插起了腰：“你们这些人啊，知道我们警察一天有多忙吗？每天出二三十次警，全是处理你们这种小吵小闹的。能不能把资源留给真正需要的人？下次这种事能不能自己解决了？忍一忍风平浪静，退一步海阔天空…。”说完又转向梁湾：“还有你，警是你报的吧？下次能把情况都弄清楚了再打电话吗？你作为第三方，这种小的纠纷，该劝就劝, 该调解就调解，都比报警来的有效……”
此时江千城和张日山都变了脸，他们虚心的听着警察滔滔不绝的教诲，时而点头，时而相视一笑，好似亲友。梁湾看得一头雾水，心里还攒了不少怨气。明明是他们俩弄出的这场闹剧，为什么她也要跟着受训？
待警察一走，梁湾松了一口气，这两个人却又恢复到之前剑拔弩张的状态。究竟谁是谁非已经不想去分辨，因为她只是个局外人。一番折腾，梁湾真的有些倦了，只想快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。
梁湾飞快地替江千城处理着脖子上的伤口，张日山虽一言不发，可梁湾感受得到背后投来的灼灼目光。处理好后，她就和江千城道了别，头也不回地走出了临江别院。张日山自然也跟了上去，叫住前面的人：
“现在时间刚好，去吃晚饭吧。”
梁湾回过头，看见他手里还捧着那个盒子：“你想拿着这个凶器去吃饭？”
“你若不喜欢，我扔了便是。”
“我不是这个意思，我太累了，想回家休息。”
张日山上前一步：“也好，我送你。”
梁湾伸手一挡：“不用，你有时间的话，不如和江千城解决一下你们的事吧。”
看她走远，张日山没有再跟上，无奈地摇头：“我和他的事，再多时间也解决不了。”
（我想问一下山路十八湾这个名字真的很搞笑吗😂 我还打算完结后把它和碧湾合成一本叫 碧十八湾环山破折号小副官的漫漫追妻路怎样？好吧，这就真的很搞笑了🤣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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