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梁山同人】 碧湾环山 16 听戏
碧湾环山 16 听戏
其实张日山递给梁湾信封时是心虚的，他万万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成为一个偷看人家信的小偷。那天八爷把拿信封给他时，他就注意到了。那个信封并没有上漆，开口处只是轻轻折了一下。而八爷又把信给了他，其用意还不明显吗？一番犹豫之后，张日山还是打开了那个信封。
那信纸上只有短短四行字：
终日看山不见山，
寻山终至此山间。
山花落尽湾长在，
山水东流湾自还。
“唉——” 张日山苦笑着摇了摇头。他笑自己都已经当了贼，看了信，可还是不明白纸上说的是什么，不如不看的好。他想起了很久以前八爷说的话：
“我替人算命但不解命，自己的命数只能自己参悟。”
是啊，他又怎么能参悟她的命呢？只有把信纸叠好，小心翼翼地塞了回去。
傍晚时分，梁湾和尹新月正坐在醉仙楼楼顶的包厢里吃茶听戏。台上扮着演着的正是连梁湾都耳熟能详的西游记。梁湾本来就不是爱听戏的人，她平时爱看的不过是些晚间八点档浪漫连续剧，戏曲对于她来说就真如对牛弹琴。可是谁叫佛爷夫人喜欢呢。当初尹新月邀请梁湾来看戏的时候，她不过是图个新鲜，很痛快的答应了。谁知后来成天被拉来看戏，一看就是七八场，梁湾真的有点欲哭无泪了。如此一来，她也把这西游记从第一回看到了今天这第五十八回。
梁湾并不是不敢拒绝尹新月的邀约，而是有点莫名的心疼这个年龄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女孩。新月最喜欢和她说的便是她们家张大佛爷是多么的英俊潇洒，自己当年是怎么把他弄到手的。其实从她见到尹新月的第一面起，她就觉得她们是很相似的人。都可以追着一个男人不放，甚至为了他豁出性命。只是，尹新月比她幸运多了，至少她现在终于得偿所愿。梁湾心疼她是因为她生在了这个不太好的时代。旧时的女性哪怕是名动全城的佛爷太太，也不过是一个等待丈夫回家的女人而已，除了逛街打牌听戏喝茶似乎没有别的事情可做？这样一想，自己能生在现代，有着引以为傲的工作，真的是很幸运了。
尹新月在一旁嗑着瓜子，津津有味地看着台上的人，时不时还拍手叫好。梁湾可没她那么好的兴致，真是百无聊赖，双手托着腮，看着戏台直发愣。她突然想起张日山给她的那个信封，这下终于有点事可做了。于是高兴的打开信封，将信摊在眼前，默默地念起纸上的那四行字。梁湾把那四句话反反复复读了好几遍，嗯，这诗写得是不错，可是是什么意思啊？这山来山去的，是在说张日山吗？那么那两个湾是在说自己吗？梁湾托着脑袋，眉毛皱成了一团。
一旁的尹新月注意到了她这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对她说：“这就是八爷为你算的命吗？”
梁湾点头，尹新月接着说道：“你若是信的过我，让我帮你瞧瞧吧。”
“太好了新月，你快帮我看看。” 说着连忙把信递给了她。
谁知尹新月看到信后，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。梁湾在一旁看的一愣：“你看出什么了？我的命有这么好笑吗？”
尹新月摇摇头笑着看向她：“我是笑这八爷呀，不好好替人算命，怎么当起了江湖骗子！”听到这话梁湾此时便更摸不着头脑了。
“我是说，要是我没记错的话，这诗出自宋代大家王安石的《游钟山》。他不过是改了其中几个字，就给人批命了？也不怕砸了自己的招牌。”
梁湾拿回信又低头看了起来，真是这样吗？她以前听张日山提到过八爷这个人，虽是寥寥数语，也能感受到他是一个奇人。奇人自有奇人之道，这封信应该有它的用意，看来改天得再去见见那位八爷了。
看着梁湾还是愁眉莫展，尹新月拍拍她肩膀安慰道：“好了湾湾，你别再愁眉苦脸的了。我和佛爷都不是信命的人，既然想不通就别想了。人啊，有时候无知一点，才能让自己更坚强。”
听了这话，梁湾很感动。她渐渐有些欣赏眼前这个娇小的女人了。
尹新月端起快要凉掉的茶，放在嘴边，轻抿一口，然后缓缓的道：
“你知道我为什么从不让新月饭店的人插手九门的事吗？”
梁湾看着她摇摇头。
“别人都以为我尹新月嫁给张启山是新月饭店和张家军的强强联手，但他们不知道，从我出嫁那天，我就告诉我爹绝对要和张家划清界限。 启山和张副官做的那些事我多少还是知道的，就算有一天，张府没了，九门没了，我新月饭店还在。他们永远都有家可以回。”
尹新月说完，梁湾看见她眼里闪着光，其实自己也红了眼睛。她想起张日山带自己走进新月饭店的那一天，也许那时她还不太了解，但是她现在知道了，是那个地方给了这个孤独百年的人一个温暖的归处。
张日山，这便是你口中的佛爷和夫人吗？我好像有点明白你的坚守了呢。
戏终人散，此时天色渐晚，飘起了小雨。尹新月挽着梁湾在一队人的护送下走出了醉仙楼。本来尹新月出行，带两三个亲兵就够了。可现在因为梁湾的缘故，佛爷足足派了十二人和三辆车。长沙城关门闭市的早，现在除了几家大的酒楼还开着，那些小门小店几乎都关了门。照常理来说此时的醉仙楼门口应是行人稀少，可如今不知为何挤满了人，连车也开不了了。
“你去看看前面怎么回事。”尹新月对身边的亲兵吩咐道。
不一会儿那亲兵就跑了回来：“夫人，前面有个西洋的杂耍班子在表演什么魔术，这些人都是去看热闹的。”
尹新月听了皱眉：“什么杂耍班子大晚上的表演啊，你去把道路清一清，我们准备走了。”
“我倒是觉得挺有趣的，不如我们去看看？” 梁湾对尹新月说道。
尹新月拉住她说：“湾湾，佛爷可嘱咐过我了，要保护你的安全，现在天色已晚，我们还是快回去吧。”
随行的亲兵大多被叫去清理道路维持秩序了，只剩梁湾和尹新月站在路旁。就在这时，从人群里走出一个人，右手衣袖里藏着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朝她们靠近。梁湾和尹新月还在聊着天，丝毫没有注意到这个人。
眼看这人就要走到她们跟前，从人群中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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