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梁山同人】碧湾环山 39 选择
两人搀扶着往前走，越往前，道路越发宽阔，周围的环境也变得熟悉起来。走出通道，梁湾四处看了看，她已经能将他们现在所在的这个地方，跟脑中地图上的某处对上号了。那石室的位置她是知道了，从这里去石室的路线也越发清晰起来。百年前的古潼京也许是还没被人为改造过，岔路和机关都少了很多，找起路来容易了不少。虽然他和张日山也不是每次都能走对，偶尔也会遇到死路，这时候只要折回再试试旁边的岔路，总能回到正确的轨道。在地下，分不清时间的流逝，她不知道他们已经走了多久。原本她一直担心张日山的伤势，可没想到走着走着，他的的步伐渐渐有力，精神看起来也好了很多。
他们两人都背过地图，现在他们都知道，那石室就在不远处了。梁湾渐渐心跳加速，步子迈得越来越快。突然，她脚下踢到什么东西，重心不稳，向前倾去，张日山一把扶住了她。
“小心些。”
“不是我不小心，好像有什么东西绊了我一下。”说完便弯腰朝在地上看。
“啊！”梁湾尖叫一声，坐在了地上。
张日山马上扶住她肩膀，朝她指的方向看去，墙边黑暗之中竟躺着一个人！刚刚绊倒她的，不是别的，正是这个人的脚。张日山拉住这只脚，将他拖到光亮之处，是刚刚逃走的那个面具人，只是现在的他已经是一具尸体了。他身上遍布着数个血窟窿，脸色苍白如纸，好像浑身血液都被什么抽干了一样。
梁湾惊恐的看着张日山：“这，这是谁干的？难道除了我们还有别人在这里？”
张日山没有马上回答，而是看了看地上还有墙壁留下的血迹，这血迹形成了弯弯曲曲的线条，好像被什么东西拖过一样。
“不是人”
不是人，难道是鬼吗。想到这里，梁湾更害怕了：“那，那是什么？”
“要是我猜的没错的话，很有可能是你说的蛇柏。”
梁湾对蛇柏还心存恐惧，她警惕地看了看他们周围，除了黑与静再也没有别的。她拉着张日山手臂问道：“你说它们会不会就在我们附近啊！”
张日山笑了笑，指了指身上的伤口：“怕什么，要血的话，我这里多的是。”
梁湾轻轻打了下他肩膀：“都什么时候了，你还开玩笑。” 但也就是因他这句话，梁湾的恐惧已经消减了大半。
张日山拉着她站起来：“走吧，石室就在前面了。”看着他藏在阴影中的脸，刚刚还激动着的她，心里又添了几分惆怅。
“不对呀，我上次来的时候不是这样的。” 梁湾皱着眉急的在原地打转，她又看了看他们走过来的路，就是这里没错了。可现在他们被一堵石墙挡住了去路。在她的记忆里，地图上这里标记的是通路，她上次进入石室时也是畅通无阻的，现在怎么会多了堵墙？看着她着急的样子，张日山走上前，仔细打量着挡在他们面前的石头，片刻之后，他开口道：
“这不是墙，你看，这中间有一条缝，这是个门。”
听到这个回答，梁湾心中一喜。是门总比是墙好，这石头看起来虽然重，但他们两人一起说不定能把它推开。梁湾站在石门一侧，正要用力推门却被张日山制止了。
“别动，这不是普通的门。”
梁湾疑惑的看着他，只见张日山眉头紧锁，他双手在石门上摸索着。梁湾也凑了上去，她发现这这门上好像刻着什么图案，但是因为风蚀，已经很难看清了。这图案遍布整个石门，像一幅画一样，画在中间那条缝那里断开，这样看来左右两边像是两幅不同的画。
“这是二重门，我以前和佛爷也遇到过。”
“那你一定知道怎么把它打开咯？”
张日山摇摇头：“我不知道。” 梁湾着急的说：“你不是说你遇到过吗，怎么会不知道？”
“你可知它为什么叫二重门？” 张日山看向梁湾，梁湾摇摇头。
“二重表示一种选择，门有两扇，左右各为一重。普通的门，无论你推左边还是右边，抑或是一起，门都会被打开。但是二重门，你只能推一边，要是推成了错的那一边，这门就会永远被锁死。”
“那我们怎么知道该推哪边呀？”
张日山指了指门上的图案：“建造者往往会在门上留下线索，暗号或者机关，这个门很明显，答案就在这些图案里面。”
两人又仔细的观察起门上的图案，无论近看和远看都瞧不个所以然来。张日山也皱着眉，好像也没有头绪。
梁湾问道：“你看出了点什么吗？”
张日山摇摇头，梁湾却说道：“你也有笨的时候啊，我倒觉得这像是两幅画。你看这里像是一座山。”梁湾又指了指左侧的门：“这里也有山，但下面好像是一朵花，而右边更像是小溪什么的。”
张日山笑了笑，这么一团乱麻的痕迹竟被她说成了两幅水墨画一般。有山，有花，有水……突然，张日山瞳孔放大，心脏剧烈的跳了起来，因为他已经想到答案。二重，二重，这是给梁湾的选择，但又何尝不是对他的考验。
梁湾看他久久没反应便对他说：“你听到我说的了吗？”
张日山一愣，朝她点头。
梁湾又自言自语地说：“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呀？”
张日山看着她还在门上认真摸索的身影，心中了然一切的他却沉默了。他什么也不说，什么也不做，让她去选，这样有一半的机会她会选对，可另一半，她就会留下来了。这念头在他知道答案后就占据了他的脑海，他紧握着拳头，理智渐渐被邪念耗尽。
就在这时，一阵风吹过梁湾的耳畔，古潼京起风，说明时机已到，再不进去，可能真的来不及了！面对两扇相差无几的门，梁湾做不出选择，她慌乱地拉住张日山：“你说我们到底该选哪一个啊。” 看着已经急红了眼的梁湾，张日山毫无表情：“你自己选吧，要是我让你选错了，你还不得怨我一辈子？”
梁湾的眼泪已经下来了，如此着急的她并没发现张日山眼中的异常：
“好，我选，我现在就选。”
张日山连忙问道：“你选哪一个？”
“左边的那一个。”
张日山抬头，看向左边，看到是有花的那一个，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落下了。
“为什么是左边？”
梁湾擦了擦眼泪：“心理学上讲，人惯用右手，容易选右边，我就反过来。”
“你想清楚了，选错了，可能再也回不去了。”
梁湾沉默片刻，带着泪眼冲他一笑：“错了就错了，不是还有你吗？” 看到她的笑，他的心却像刀扎一般。梁湾转身向左边的门走去，她双手已经按在了门上，正要发力之时，张日山冲到了右边，抢在她之前，猛地一推，石门缓缓开启。
梁湾还没反应过来，张日山就已经推开了石门。原来自己这一边竟是错的！刚刚要不是他，可能真的要永远留在这里了！
“你怎么知道该选右边？”
张日山一脚踏进石室淡淡地说道：“猜的。”
梁湾跟在他后面，本来还有一大推疑惑要问他，可当她看见地上散落的那熟悉的石板碎片时，她已经把问题抛在了脑后。她跑了过去，一片一片的捡起地上的碎片，想将石板还原。这石板应是老毛一家人弄碎的，虽然碎了，拼起来应该还能发挥作用，就像她来的时候一样。
张日山看着跪在地上的人，沉沉地叹了一口气。他永远也不会告诉她，他偷看了八爷给她的信，他刚刚明明知道答案却不告诉她。他想让她留下来，却在最后一刻改变了主意。他觉得自己真是可笑至极，如果说汪家人是一种邪念，自己刚刚就差点成了他们。
“山花落尽湾长在，山水东流湾自还。”张日山在心里反复念着这句话。
命运是公平的，无论对未来还是现在。没有人一定属于某个地方，某个时间，这一切都只是一种选择。无论留在这里还是回去，山都还在，但他却替她做了选择。
梁湾手里拿着的，是最后一块碎片，此时她背后的纹身已经开始发烫，把它拼上去，就可以回去了。她没有继续动作，而是把它捏在了手里，站了起来，朝张日山那边走去。是时候和他道个别了。
梁湾来到他跟前，他突然伸出手，自己就被他带进怀里。梁湾一惊，她无法动弹，可感觉到用力抱着她的人浑身都在颤抖。她贴着他的脸颊，看不到他的表情，只听见他在自己耳边轻轻地说：“为了我，留下来，行吗？” 这个问题的答案他还不清楚吗，可现在他只想问出这句藏在心里很久的话而已。这次错过了，可能就再也没有机会了。
他感觉有一双手抚上了他的背，有水滴落在他的肩膀上。梁湾深吸一口气，压制住泪水慢慢说道：“我们还会见面的，在百年以后，你会遇到你的梁湾。在此之前，你一定要好好的啊！”
抱着梁湾的手微微一颤，片刻之后张日山闭上了眼睛：“嗯，去吧……”
梁湾的身影消失在了红光里，那光渐渐暗了下去，还未等它完全消散，张日山也只身踏了进去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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